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琴艺,并且精通《广陵散》,皆因太后雅好音律。她对生母既崇且畏,更存依赖之心,又惧自己沦为太后掌中棋子,常怀忐忑。
惟愿母后千秋。兰泽只好自御案起身,行至丹墀之下,行跪拜大礼,统摄朝野,天下威服,皆是母后恩德。”
此言并非全然虚假。
章慈太后,讳晓晴,年十七册立中宫,承恩多年却未有所出,及至诞育少帝,因产厄伤损根本。待太医令诊脉毕,伏地颤栗,奏曰:凤体已伤根本,恐难再妊。
甄氏闻言,当即密令帝姬易钗而弁,伪充皇子。一则为固中宫之位,免遭废立之祸。二则欲图圣母皇太后之尊,更觊母后皇太后之荣。
其谋之深、虑之远,实为古今罕有。及至先帝龙驭宾天,诸藩窥鼎,权臣怀异,甄氏临危秉政,乾纲独断,三日诛逆臣于宝观,震慑朝野。
由是少帝践祚之时,海内晏然。
于章慈临朝称制期间,东厂缇骑更为四出,官吏惕息,凡有违逆,动辄锁拿下狱。故而朝堂肃穆,法度森严,无人敢议天家事。当此之际,政令悉出仁寿,少帝垂拱,天下咸服太后威仪。
殿内韶乐骤止,群臣噤若寒蝉。象牙笏板坠地,却无人敢拾。
宋付意垂首掩去眼底讥诮。
满朝文武、宗室亲贵,面对少帝这般明显放权之举,无一人敢有异议。
随着韶乐再度响起,众人心境已然不同。群臣虽不敢明言,然观少帝年已十八仍受制于太后,平日既不临朝,亦不批阅奏章,今日更当众示弱,甘愿大权旁落,心中生出讥讽。
顾显乘执杯轻晃,笑着对坐下门生道:“陛下孝心,着实令人敬佩。”
“老师明鉴,”宋付意低声道,“一个是恋母情,一个是夺权欲。”
顾显乘闻言色变,急使眼色,佯作醉态:无事,且退罢。
宋付意不再言语,目光垂落于足尖。
酉初一刻,风雪渐歇。
兰泽咳疾稍缓,见寿宴将毕,却未能寻得与姬绥相似之人——毕竟姬绥十二岁便就藩,她与姬绥年岁相差六载,如何能记得其形貌?纵是太庙大祭之时,宗室亲贵济济,亦无缘得见其中亲王的面容。
宴间多饮了几杯,见席散在即,兰泽自觉先行告退亦无妨,这向章慈太后跪安,移驾侧殿休息。
太医奉诏诊脉后,呈上祛风散寒之方。她服罢汤药,由宫人伺候卸去冠冕,甫一卧榻便沉沉睡去。
宋付意待兰泽离席后,